紐約我愛你 New York, I Love You - 城市愛戀短篇詩集持續蔓延 [2009金馬影展_達G] @ Gordon高登影想

紐約,我愛你 New York, I Love You
文:楊達敬評:B- 6.5/10分

2006年冬天，繼20位導演以18部短篇集結而成的《巴黎我愛你》（Paris, je t'aime）

之後，2009年冬天，這樣的城市愛意短片集由歐洲一路延燒至美洲，因而推出了

《紐約,我愛你》（New York,I Love You），但就如同巴黎要前往紐約的「長途跋

涉」，《紐約》與《巴黎》顯然讓觀者出現因距離而產生的觀影疲態，喜歡《巴

黎我愛你》的影迷恐怕在觀賞此片前要有心理準備。

先聲明這並非巴黎與紐約這兩個城市的競爭，《巴黎我愛你》絕不會因為固有法

式香頌浪漫情懷而顯得較為突出，對於紐約這個夢想之都來說，其實透過影片依

然有其發揮的空間，但顯然《紐約,我愛你》並未善加運用，未能如預期動人，其

一來自於此片剪輯對於數段故事的畫分不均，影響了整體節奏的掌控，其二則是

幾乎每段故事性皆略嫌薄弱，未如《巴黎我愛你》般豐富多元，再加上此片哀傷

、憂鬱的情緒佔據了全片極大篇幅，讓人看得頗為無力。

同樣發生在紐約的經典影集《慾望城市》（Sex and the City），充分展現了曼哈

頓城市的活力，然而《紐約,我愛你》並未有意向該片取經，反而呈現出較冷冽的

氛圍，特別是在遺憾和事與願違上打轉，但觀眾想看此片的動力，不正是如《慾》

那般不盡寫實且有些「戲劇化」的喜趣魔力嗎？所以儘管稱之為《紐約,我愛你》

，但全片顯然不這麼愛紐約，比較像是《紐約,我愛你...也好恨你》，一份介於希

望和失落之間，由愛生恨的矛盾情緒，被迫接受殘酷現實的無奈，但相對地，本

片的確也營造出一份貼近寫實的文藝情懷，所以觀者的喜惡可說是見仁見智。

短片的魔力，自有幸受邀參加09年國內的金穗獎評選後，我開始有了深刻體驗，

甚至讓我一度對於劇情長片有著難耐和不適，因為短片篇幅極短、故事有明顯軸

心、俐落且不拖泥帶水，然而就算食之乏味，也很快就會結束這場「夢靨」了...

。於是像《紐》這類的「短片集」長片，就是我喜歡的電影類型之一。但《紐》

不如《巴黎我愛你》依照「地區」切分為十八則故事短片般乾脆，反而是在每個

主短篇故事之間，再穿插了一則「轉場小短篇」，而這些用來當「轉場」作用的

小短篇其演員，則是情商各個主短篇裡的主角，相互交叉組合而成，呈現出類似

王家衛《重慶森林》中，該片第二段的梁朝偉與王靖雯，驚鴻一瞥地跑到第一段

屬於林青霞和金城武的故事裡，透露出人與人之間既疏離又親密的玄妙緣分。

但話說回來，我不是那麼欣賞《紐》片如上段陳述的轉場作法，有些生硬且刻意

，但我卻非常激賞《紐》在最後一段「總結」時，把故事所有片段畫面，仿效奧

斯卡頒獎典禮上的主題回顧畫面般，呈現出此片過程中每一段生活縮影，也瞬間

讓《紐約,我愛你》逆勢上揚，果然，凡因有逝去的回憶，總是顯得格外美好。

在十餘段故事中，最令我難忘的莫過於最後一段，由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配角克

蘿麗絲莉姬曼（Cloris Leachman）與埃里瓦拉茲（Eli Wallach）飾演由喬舒亞馬

斯頓（Joshua Marston）所執導的短篇。此段講述一對老夫老妻結縭數十年，在

某個結婚周年紀念日的午后兩人一同出遊，一路上兩人不停拌嘴，飾演妻子的克

蘿麗絲莉姬曼拿出她招牌「碎嘴」功力，不斷調侃丈夫的唸白針針見血，令觀眾

捧腹大笑；但在最後一刻，兩人靜靜相偎地看著大海，瞬間又讓在場觀眾無不為

之動容，彷彿世間的一切爭逐，在此刻盡顯得索然無味，相當憾動人心，而滑板

少年突如其來「攪局」的神來之筆，讓此段不停游移在悲喜之間，也讓人體會生

命在喜怒哀樂過後的一份平靜和豁達，此段恰巧令我想起《巴黎我愛你》的最後

一段，由Margo Martindale飾演一名老婦居遊巴黎的獨白，同樣有著喧囂過後平

靜以待的美感。

達Ｇ極激賞克蘿麗絲莉姬曼的演出，2004年和亞當山德勒合演的《真情快譯通》

（Spanglish）便是隔年我心中喜劇類的最佳女配角（詳見Ｇ2005評選獎），此

片的演出，我由衷地認為她絕對有資格角逐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而飾演丈夫的

則是《戀愛沒有假期》（The Holiday）裡表現傑出的劇作家（詳見此），確實薑

是老的辣啊！但看完《紐約,我愛你》後，也不得不讚揚另一位後輩男演員，那就

是《變形金剛》（Transformers）的男主角－西亞李畢福（Shia LaBeouf），他

在《紐》片的演出令人驚艷不已，很難想像這麼有喜感的年輕男演員，竟能在片

中把這名活在茱莉克莉絲蒂（Julie Christie）回憶裡的肢障服務生，透過眼神傳

達出內心如此憂傷的情緒，令人相當憐惜，西亞李畢福確實有演技實力，金獎之

路指日可待。

華人觀眾相當期待的舒淇（Qi Shu）與Maggie Q，兩人也在片中展現截然不同的

風情，舒淇彷彿令我看見《甜蜜蜜》（Comrades, Almost a Love Story）中同樣

置身在紐約的張曼玉，果然是畫家角色下會亟欲想捕捉的美麗倩影；而Maggie Q

則最能在外地施展她的演出魅力，香港沒能好善用她真是相當可惜。

另外與Maggie Q在片中有場錯身戲的克里斯庫柏（Chris Cooper），也有一段與

蘿蘋萊特潘Robin Wright Penn合演的主戲，該段兩人「角色扮演」的對話，深入

核心直探討婚姻生活如何「保鮮」有著極佳的示範與功效，相當趣意昂然；而《

大家都愛查理》的男主角Anton Yelchin與《鴻孕當頭》的Olivia Thirlby，這對年輕

男女則替此片添加一份少有的ＹＡ色彩，描述紐約體驗派女演員可說相當有爆點。

還記得《巴黎我愛你》中，由獲獎無數的女導演Isabel Coixet執導的短篇

《Bastille》嗎？觀後赫然發現，該短篇令我難以忘懷的「紅衣女子」（罹癌身亡

讓不忠丈夫最後悼念悔憾），正是《紐約,我愛你》中不時手持DV捕捉城市景象

的神秘女子－Emilie Ohana，看來她將會持續以「遊魂」姿態，貫穿未來此城市

愛戀系列中，而她在《紐約》片尾結識了舒淇，我想一定有其玄妙連結，或許舒

淇可望以另一個角色身分，參與下一部《上海，我愛你》的演出？！

參加金馬影展的粉絲，相信都會拿出最專業的觀影態度－把字幕讀完，於是大家

在最後都會驚喜的發現，繼巴黎、紐約後，《上海，我愛你》即將於2011年到來

，看來，這樣的城市漫遊愛戀短篇集，會綿延不絕的持續推出，想問大家最期待

《何處，我愛你》呢？希望大家都能找到城市（或電影）之於您的內在歸屬。

達Ｇ 20091025 SUN. 02:14PM（初次刊登日2009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