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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Goksung (以上是個人最愛的劇照,男人站在綁著金魚草結界的門外。)

「他們卻驚慌害怕,以為所看見的是魂。耶穌說:『你們為什麼愁煩,為什麼心裡起疑念呢?你們看我的手,我的腳,就知道實在是我了。摸我看看,魂無骨無肉,你們看我是有的。』」-路加福音第24章37-39節

電影《哭聲》(Goksung)在片頭以【新約聖經】這節經文開宗明義的告訴你,你仍心不由己反覆陷入編導的佈局,當你由第一場戲看見日本人在湖邊釣魚時,也預示著你-準備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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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故事背景設定在南韓全羅道的「谷城」小鎮上,谷城=哭聲,一語雙關。離奇死亡慘案接連發生,就連刑警男主角的女兒也出現中邪異狀,媒體報導可能是誤食有毒磨菇所致,然而命案的發生卻不如想像那般其來有自,一股未知的邪惡勢力悄然入侵,一切似乎都和一名神秘的日本外來者有關,此時卻又出現了另一名行徑詭異的女子在旁窺視,「他們」究竟是惡人?還是鬼神?電影只告訴你-眼見並不為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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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藏在細節裡,《哭聲》有太多值得玩味的鋪陳靜待觀眾挖掘,但當你愈想一探究竟,就愈容易迷失自己。《哭聲》裡的懸疑,在於周旋在男主角刑警鍾久(郭度沅 飾)身邊的幾個角色-日本人(國村隼 飾)、巫師逸光(黃正民 飾)、無名女(千玗嬉 飾)彷彿在玩「吹牛」的撲克遊戲,人、鬼、神、魔,善惡難辨,說到底導演羅泓軫(나홍진/Hong-jin Na)才是擺出這道迷魂陣的大魔王,操弄人心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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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片集犯罪、驚悚、懸疑、推理、宗教、黑色喜劇類型於一身,在2小時37分的片長裡置入活屍、中邪、驅魔等情節,儘管元素多重卻混而不亂,羅泓軫將迂迴的情節層層堆砌,以混血類型片來玩轉人心,讓你前一秒的自以為,在下一秒痛賞你一巴掌將你推翻。老實說,《哭聲》並不是爽片,反爾是「不爽片」,讓你一度懷抱希望最終徹底絕望就是羅泓軫的本事,前作《追擊者》(The Chaser)是、《黃海追緝》(The Yellow Sea)也是,羅泓軫你究竟是有多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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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導為何要故弄玄虛混淆視聽?既然把不知是人是鬼的角色都實體化了,明明可以說破不是嗎?但坦白說一旦說破了,本片也就少了讓觀眾猜忌的快感,更大大削弱了影片的力量。《哭聲》之所以成功,便在於它讓你的思緒左衝右撞,先把你帶入戲中男主角的立場,靜觀你如何判斷取決,再回頭問問現實生活中的你,真的能夠看清你的身邊人幾分?他們是好人?壞人?或是無傷大雅的X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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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認為《哭聲》是開放式結局,其實它已很清楚的告訴你結局,只是巧妙地沒把話說死,於是你擁有百百種的解讀方式。影片透過鏡頭、美術、道具、服裝暗藏玄機,也造成不少觀眾想衝2刷、3刷的原因,《哭聲》的話中有話,確實並非那麼單純的故弄玄虛。

(以下雷雷區,請斟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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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揭示日本人(國村隼)和巫師逸光(黃正民)是同謀反派,兩人就是要來摧毀這個谷城小鎮的,早在黃正民突如其來的脫褲戲便已暗示觀眾,我當時納悶就算影帝黃正民再怎麼性感誘人,也不必讓他賣肉拍這段內褲戲做為賣點吧?後來回想他穿的兜襠布跟日本人竟是同一款的!如果你認為「內褲說」太牽強,那麼兩者最後都以同款相機拍照進行「吸魂」大法便可釐清。另一段透過剪輯敘說兩場同步進行的法事,日本人和巫師逸光看似互相鬥法實際上是狼狽為奸,巫師逸光看似在為刑警男主角(郭度沅)的女兒孝珍驅魔,實際上是讓她入魔更深,而另一頭日本人則是在對車內的死者朴春斐進行「活死人」進化過程。如果你好奇日本人為何會在法事進行的過程中彷彿被巫師逸光「擊倒」?噢!千萬別中了剪輯的詭計(片尾高潮大結局時又再玩一次),我想日本人作法過程的衰敗,便是來自冥冥中的守護神-無名女(千玗嬉)的「介入干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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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玗嬉飾演的無名女,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很多關鍵時刻都在一旁窺伺,你可以說她是善良的女鬼,但我認為她比較像是神的化身與天使(女鬼跟天使確實也都穿白衣),很多時候人心被蠱惑災難一觸即發,站在神的立場祂恐怕無法直接涉入,亦無法代表你為你做決定,一切只能操之在己,但祂會盡可能的引領你或暗示你將你導回正軌,光是她第一場出現時對刑警男主角郭度沅猛丟石頭就能得知-「孩子,你正在犯無知的罪啊。」片尾千玗嬉被黃正民妖魔化說她才是操弄一切的惡鬼,眼看男主角的家就要被著魔的女兒滅門,千玗嬉才更明顯的出手要男主角在雞啼三聲前別回家否則自取滅亡。如果神都這樣告訴你,偏偏男主角就是個無神論者,最後心被魔鬼那方帶走也不意外只覺得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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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尾心急如焚搖擺不定的男主角,被無名女以神的力量拉住,同時也被巫師逸光透過手機在遠端蠱惑,而另一頭觀眾又跟著持著鐮刀的小祭司,不斷逼問日本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日本人此時用片頭【路加福音】幾節經文回應,更秀出掌心的聖痕,「天啊!難道日本人是神的使者?我們都誤會大了!」噢,又錯了,此時的日本人已經著魔到最高境界,他儼然已能化為各種形體來蒙騙世人。片尾三條線交錯剪輯,不斷迂迴的讓你不知道該相信什麼,唯一確定的是它的劇力萬鈞,絕對讓你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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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韓導演羅泓軫蟄伏6年交出這部驚豔全球影壇的《哭聲》,光是在劇本上就看出他下了功夫苦心鑽研,如今看來這6年是超值的。特別一提片中幾位出色的演員,貫穿全片的男主角郭度沅(곽도원/Do Won Kwak)成功牽動觀眾的情緒隨他起伏,但更不容易的是-黃正民(황정민/Jung-min Hwang)、千玗嬉(천우희/Woo-hee Chun)、國村隼(くにむら じゅん/Jun Kunimura),這三位演員的角色難度之高,要讓觀眾認為他們各懷鬼胎亦正亦邪,於是情緒的拿捏就必須格外小心,他們都做得精準,特別是飾演無名女的千玗嬉;另外飾演男主角女兒孝珍的女童星金歡喜(김환희/Kim Hwan Hee)「著魔」的演繹也相當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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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羅泓軫本身是基督徒,也難怪《哭聲》的宗教色彩格外強烈,還讓無神論的男主角以悲劇收場,但我不認為羅泓軫藉此鼓吹信教,電影太多的語帶保留,就是要讓你自行意會。人生在世肯定會遇上萬千種難題,人心自然會陷入矛盾迷惘中難以抉擇,然而最致命的莫過於自身的無知與盲從,在最緊急的狀況下作出最錯誤的判斷。本片沒有刻意要你行善,但絕對勸你要謹慎行事,一但走偏作出愚昧的壞事,你就落入了魔鬼的圈套,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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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的觀影後座力讓人魂不守舍,實在很擔心導演羅泓軫若被納入詐騙集團大家真的就玩完了。本片是一部當你愈琢磨、愈折磨、愈著魔的難以定位類型片,請各位自行進影廳捉摸捉摸。

文│楊達敬 Gordon Yang 20160814 歡迎加入我的電影粉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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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Goksung)發行商:車庫 GaragePlay 2016.08.12起台映

2016高登電影獎風向球【亞洲電影】

最佳影片
導演-羅泓軫(나홍진/Hong-jin Na)
原著劇本-羅泓軫(나홍진/Hong-jin Na)
男主角-郭度沅(곽도원/Do Won Kwak)
男配角-黃正民(황정민/Jung-min Hwang)
男配角-國村隼(くにむら じゅん/Jun Kunimura)
女配角-千玗嬉(천우희/Woo-hee Chun)
女配角-金歡喜(김환희/Kim Hwan Hee)
整體演出

登燈指數: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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